六年前，当时李跃的妹妹才刚刚出生，李跃的父亲还是顾家酒楼的跑堂。
一天，他慌慌张张地回家，满头是汗。
李太太问他什么事，他没有说话，甚至气都没有喘。
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，李太太读懂了丈夫的意思。
她把所有的窗户的关了起来，给丈夫沏了一杯茶。
丈夫将茶水一饮而尽，喘了几口粗气，才开口说道：“娘子，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吗？”
“发现了什么？让你慌成这样！”
“你听我说，我不是跑堂的吗？有一次，我走的快，一脚撞到了店里的门槛上。”
“门槛居然发出了‘咚’的一声。要知道，我一天就要接待近百位客人，不小心踢到门槛的也有，但他们的声音都是‘砰’。”
李太太是扶着酒楼室内工作的，并没有一下子理解丈夫的话。
“所以呢？不就是声音不一样吗？”
“何止是不一样？这说明这门槛有一部分就是空心的。”
丈夫说到这里，语气高扬了几分，但立刻又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。
“我当时就好奇，就对着那段门槛捣鼓了半天，结果你猜怎么招，我居然发现了一块地方的木纹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。”
“我用力一按那块地方，就像开启了什么机关。门槛之上显现出一条细缝。”
“扒开细缝一看，里面是一个账本。账本又厚又旧，空拍用了不少年头了。”
“我感觉不对劲，酒楼的账本应该一直在前台啊，这放在这里了？”
“于是，我放开账本，随便一看，就发现有好些账和前台的账本不同。根据我多年跑堂的直觉，这本账本应该才是真正的账本，前台的账本绝对有什么猫腻。”
李太太并不理解多了一个账本以为这什么，说道：“所以只有就要用真的账本，把假的账本丢掉？”
丈夫的嘴角抽了抽，说道：“我还是说的简单一下吧，我猜那个真的账本中记了一些不干净的账单，顾千玺少则以次充好，多着偷漏国税。”
“这么严重！”李太太倒吸一口凉气，后背也挺直了。
“所以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当然是去把那账本交给官府，让他们去揭露顾千玺的罪行。”
丈夫一拍桌子，站起身来，眼中燃起的斗志。
不过，李太太的眼中却浮现了担忧。
“夫君，这样真的好吗？先不说，你能不能将账本交给官府，就算交给了官府，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啊。”
“而且，顾家酒楼给我们的工钱也不算少，这样做不好吧。”
丈夫微微一笑，手指沾了一下茶水，轻轻地弹了一下李太太的额头。
“小花，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哦，不能这么天真了哦。”
丈夫苦笑着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顾千玺之所以能给我工资多，从来不是因为他心善，而是我跑堂的技术够，为他招来更多的客人。他要是真心善，还用得着这阴阳账本？”
“更何况，公是公，私是私，我只是一个跑堂的，顾家酒楼员工不下几百人，他们每一个都有合理的工钱吗？”
李太太沉默了，摸了摸有些湿润的额头，笑道：“李郎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，怎么也说不过你。”
傍晚，李郎换了一套不显眼的衣服，出发了。
“夫君，保重！”
“放心好了，我可是专业跑堂，跑路最快了。”李郎说着，带上了斗笠。
“记得照顾好孩子。”
说完，李郎就走了，夕阳照在他的脸上。
明明是两个孩子的父亲，走得时候却像是一个少年。
……
等到李太太再次见到丈夫的时候，他已经是死了。说是从楼上摔了下来，甩断了后颈死的。
但她明白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，因为她丈夫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淡黄色的纸屑。
过去的事讲完了，李太太看着远处，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感慨，或者两者都有。
“本来，我并不想这么快和你说。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，更何况你已经踏入仙途，报仇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不过，命运弄人。顾千玺作恶多端，人人得而诛之，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动手了。”
李跃听完，拍案而起，想要说些什么，但又不知道说了什么。
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烧，但又不知道往来里发泄。
最后，他叹了一口气，坐了回去，眼中略带伤感。
“母亲，人死不能复生，无论是父亲还是顾千玺都一样。您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做什么呢？”
李太太喝了一口水，回答道：“我只种预感，顾长白的失踪和顾千玺的死应该是同一人所为。”
“他也算是手刃了你的仇人，我并不想你把他查出来。”
“不行。”李跃想都没有想就否决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李太太皱起眉头，不解地问道，“这种事根本就是吃力不太好，查出来又能怎么样？而且连顾长白都失踪，你的实力应该还不如他吧？”
虽然母亲在言语山是在挖苦他，但李跃清楚母亲是害怕自己有什么不测。
李跃眼神平静，看着自己母亲，没有丝毫动摇。
“母亲，公是公，私是私，我是焚天宗的弟子，就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。而且您都说了他算是我们的恩人，那不把他查清楚，我们怎么回报他的恩情呢？”
“再说，我感觉这两起案件就没有什么关系。顾长白是失踪，顾千玺是曝尸于大街，怎么看也不像是同一人的手法。”
李太太本还想说什么，但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，只是叹了一口气。
“咳！你这孩子，真是和你爸，一模一样啊。”
“你千万要小心，不要出什么事，不要仗着自己有修为而冒险，绝对不能出什么事。”
“明白！母亲，我这次调查绝对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
“吱呀！”房内的一扇小门被推开了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虎头布偶。
“哥哥，能不能给我讲睡前故事？”
李跃轻笑一声，宠溺地看着自己小妹妹。
这孩子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喜欢听故事，不听故事就睡不着，现在也还是一样。
他走到妹妹身边，蹲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“喜儿，跟哥哥说说，你想听什么故事啊。”
喜儿乌黑的眼睛睁得老大，紧紧地抱住她的老虎布偶，说道：“我要听哞圣人复仇焚天宗的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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